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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令廖兵团西进

1948年10月15日，我军英勇作战，成功夺取了锦州城。与此同时，廖耀湘所率领的东北国民党军西进兵团，依旧坚守原有战略部署，从辽西的彰武地区发起了对新立屯的猛烈攻势。

晨曦微露之际，徐州的杜聿明紧急接到蒋介石的来电，催促他火速飞往沈阳。对于锦州的最新局势，杜聿明尚一无所知。然而，作为一名军人，他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东北的形势正日益紧张。当天下午，他迅速抵达沈阳。此时，蒋介石也刚刚从南京抵达，立刻召见杜聿明，期望聆听他的见解。面对未知的情况，杜聿明坦率地表示自己尚不了解实情，并恳请先前往廖耀湘兵团，以便深入掌握情况，再做决策。次日，从锦州传来的零星消息，似乎预示着范汉杰兵团的命运已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蒋介石急忙赶往葫芦岛，而杜聿明则赶赴新立屯，召集廖耀湘及各军军长，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解放军以人海战术著称，英勇无畏，唯有炮火才能显其威力。在宿营之际，炮火的部署需格外精心，否则切莫轻率入眠。他在地图上的指挥条理井然，布局巧妙，掩护严密，但每当炮火轰鸣，他便难以维持镇定，显露出实战经验的不足。廖耀湘的军事生涯可谓一路坦途，他所率领的新6军，成为蒋介石麾下五大主力之一，装备均为美式机械化。进驻东北后，在第一次四平战役中，他一度占据优势，因而颇为自满傲慢。

在与杜聿明相会之时，杜聿明敏锐地察觉到昔日东北同袍的情绪出现了剧烈起伏。东北战局的不利转折，以及解放军的猛烈进攻，让廖耀湘和众位军长均感到了震惊与恐慌。10月初，西进兵团的出动，实乃在蒋介石严令逼迫下的无奈之举。卫立煌对此态度坚决，即便廖耀湘攻克彰武，看似成功切断了敌军的后方补给线，取得了一定的战果，卫立煌也不允许廖兵团继续西进。他要求廖将主力部队部署于新开河以东，并警告说：“锦州恐怕难以指望，若锦州失守，西渡新开河的辽西兵团便将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10月15日，与锦州的联系中断，卫立煌及参谋长赵家骧均反对廖兵团继续西进，并指令杜聿明在会面廖耀湘时，敦促其将主力部队撤回沈阳。

廖耀湘亦深知西进的希望渺茫，然而心中自有计较：若要退回沈阳，须横渡三条宽阔的河流，若不幸被共军截获，后果不堪设想。即便成功撤回沈阳，局势亦难以逆转，无异于自取灭亡。他早已向蒋介石进言，主张将东北国民党军的主力从营口撤退，这是唯一的生存之道。面对西进兵团，实际上有两条退路可供选择：其一，由巨流河车站向南渡过辽河，途经辽中，再退往营口；此路需穿越四条宽阔的河流，行军速度势必缓慢；若共军得知其意图，很可能中途设伏或抄近道直取营口。显然，选择此路的不利因素较多。其二，由新立屯向南，经过黑山、大虎山以东，最终抵达营口。这条路在地理上存在障碍，形如狭长的走廊，缺乏像样的公路。然而，路程较短，并无重大河流阻挡，只要抓紧时间，两天半的急行军即可顺利通过。廖耀湘在深思熟虑之后，考虑……“若此计划得以执行，首要之务是赢得宝贵时间。紧接着，必须夺取黑山，将其作为战略侧翼的关键据点，以确保主力部队能够顺利穿越走廊。即便无法完全控制黑山，亦应对其展开猛烈攻势，以阻止守军向东撤退，防止其切断走廊。同时，需营造出我军持续向锦州进发的假象，以此迷惑敌方，为我军秘密撤退至营口提供掩护。”

16日午时，杜聿明与廖耀湘举行会面，向他传达了蒋介石关于西进的命令。廖耀湘提出种种理由，详尽地阐述了西进可能存在的风险，并力主南下营口为更优策略。尽管杜聿明智谋过人，但出于对蒋介石命令的尊重，他只能将廖耀湘带回沈阳，并与卫立煌共同商讨。卫立煌认为，此时此刻，西进实非良策，但在是撤回沈阳抑或南下营口之间，他显得颇为踌躇。在廖耀湘的敦促下，卫立煌最终下令廖耀湘即刻返程，集结部队，为进攻黑山做好准备，待蒋介石批准后，立即执行。

02、廖耀湘耗时五天

就在廖耀湘在新立屯开始布置各军的行动时，蒋介石于18日再次飞抵沈阳，听取卫立煌等下一步行动的汇报。赵家骧指着地图说：“敌军在东北约有80万，目前使用于锦州、锦西、黑山、大虎山一带的约有11个纵队及若干独立师约六七十万人，长春有敌人两个纵队10万人，不久可能南下威胁沈阳。现在沈阳附近只有52、53军的6个师，廖耀湘兵团有新3、新6、49、71军的12个师和骑兵师、炮兵团等。两相比较，敌军兵力超过我军近两倍，而且无后顾之虞，可以集中兵力同我决战。而我军既要保卫沈阳，又要收复锦州，有被敌军各个击破的危险。所以，继续向锦州攻击，是值得慎重考虑的。”蒋介石顿时大怒道：“我们有空军优势、炮兵优势，为什么不能打？”仍旧坚持要廖兵团西进。杜、卫、赵三人都不表态，蒋只得说：“请你们再深入地研究一番。”当日，他再次启程前往北平。

18日，廖向卫向众人宣告一切准备就绪，满怀期待地等待着前进的号令。然而，卫立煌却表示必须等待蒋介石的决策，这使得廖耀湘进攻黑山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置。十万精锐之师在犹豫与徘徊中，日复一日地耗费着宝贵的时光。卫立煌与杜聿明再度被蒋介石召回北平，与傅作义一同商讨应对之策。19日的会议持续了四个小时，争吵依旧激烈。蒋介石坚持要夺回锦州，而卫立煌则力主集中兵力防守沈阳，杜聿明与傅作义对此均保持沉默。眼见其他将领都不支持自己的看法，蒋介石情绪激动，拍案而起，先是怒斥卫立煌，接着又将矛头转向马歇尔。他愤慨地说：“马歇尔将我国推向了深渊。抗战胜利后，我决定军队抵达锦州即停止前进，然而马歇尔却执意要接管东北，将我军精锐悉数调往东北，以至于如今连保卫南京的兵力都不足。这真令人痛心疾首！”

首先，东北国民党军有步骤地撤离营口，毅然决然地放弃了东北领土；其次，命令廖兵团持续西进，对黑山、大虎山发起了猛攻。若成功攻克，便有望收复锦州；若攻占不利，则逐步撤退至营口。蒋介石果断采纳了第二个策略，并毅然决然地将东北战场的指挥重任交托给了杜聿明。

20日的拂晓，杜聿明突然接到蒋介石的紧急召见。当他得知自己将肩负起指挥东北战事的重任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众所周知，国民党军队在东北的败局已如山岳般难以逆转，然而蒋介石却依然倚赖空军与炮火的强大支援，决心夺回锦州。面对如此局势，杜聿明不得不翻阅《孙子兵法》，以期在最后关头进行一番劝谏。

杜问：“校长，收复锦州几率如何？”

蒋说：“六成把握。”

杜云言道：“孙子曾言：‘战前若能庙算胜算，则因得算之数多；若战前庙算不胜，则得算之数少。多算者胜，少算者败。’（杜未及提及“而况于无算乎”一语）然而，现今我们的计算仅及六成，如此看来，唯有败北之途，胜算无存。”

蒋强调：“我们必须深入研究夺回锦州的策略，毕竟，它关乎我东北地区的生死存亡。在我到来之前，已与美方顾问团达成了共识：只要我们固守锦州，美国将给予我们大力支援。现阶段，我们必须商讨如何击败锦州的敌人，并调集沈阳的主力部队至锦州，以保障锦州的安全。到那时，我们便能够应对一切挑战。”

第八兵团司令周福成镇守沈阳，第九兵团司令廖耀湘率领主力挺进黑山，力图夺回锦州；与此同时，52军军长刘玉章被命令攻占营口。蒋介石发表见解：“在抵抗共军的过程中，你们已失去信心，但我坚信，一旦我军主力从沈阳出动，并与葫芦岛各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共军必将退却。届时，我们便有望收复锦州。即便共军顽强抵抗，只要52军能够占领营口以巩固后方，廖耀湘即便撤退，也并无大碍。”当天下午，蒋介石再次召集卫立煌、傅作义、杜聿明举行会议，宣布了杜聿明的任命，并阐述了收复锦州的战略部署。会议结束后，卫立煌与杜聿明即刻搭乘飞机返回沈阳。

在机舱之内，杜、卫二人便针对蒋介石舍弃东北、夺回锦州的战略举措展开了深入讨论。卫立煌愤慨地说：“这并非一时冲动，自春日以来，蒋介石屡次下令要打通沈锦铁路，意图将主力部队汇聚于锦州，我始终秉持自己的看法。他不止一次亲自前往沈阳，不顾众人的反对，肆意指责。我若不认同，便缄口不言，亦不遵从其指令。”杜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于是他在飞机上发出电报，紧急召唤廖耀湘、刘玉章火速赶往沈阳，共同商议对策。

廖耀湘于新立屯日复一日地期盼着命令的降临，然而，时光荏苒，上级的决策却似乎遥遥无期。他的焦虑与日俱增，直至19日，他果断向蒋介石发出急电，迫切请求南进至营口。然而，蒋介石正期待着他收复锦州，自然不可能轻易应允。至20日，廖耀湘接到杜聿明的电报，当夜便急忙赶往沈阳，造访卫立煌的宅邸。

周福成、刘玉章、赵家骧亦已抵达，并聆听杜聿明传达了蒋介石的指令。廖耀湘与刘玉章均表态称，攻克黑山、营口并非难题，部队即刻可展开行动。杜聿明着重强调：“你们必须迅速行动，执行此计划的关键在于速度，能战则战，不能战则退。”谈话直至深夜，廖、刘二人方才各自返回各自的部队。

卫立煌与杜聿明夜不能寐，仍在密谋对策。两人均察觉到蒋介石的决策暗藏风险。杜聿明忧虑道：“若廖耀湘能迅速行动，灵活作战，或许能将黑山、大虎山之敌牵制，我们还有机会从营口撤退。否则，全军覆没的危机恐难避免。”卫立煌询问：“那沈阳该如何应对？”杜聿明回答：“沈阳的坚守已无望，你是否看出了老总的意图？但我现在不宜提出从沈阳撤退的方案。老总预计在两面夹击下，共军会撤退。若共军真撤退，我们岂不是成了放弃沈阳的罪人？”卫立煌坚定地说：“共军不会撤退，你且拭目以待！一旦新立屯后路被切断，黑山又无法通行，廖耀湘的处境将十分危险。我们应让工兵在辽中搭建几座桥梁，以防廖耀湘退至营口不及，还能退回沈阳。”杜聿明表示赞同，并安排赵家骧去办理此事。

国民党统帅部犯下了致命的战略失误。蒋介石依据过往的经验判断，认为我军在锦州战役中损失惨重，必然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整与兵力补充，方能筹备下一场攻势。空军侦察报告显示，我军部分部队正向山海关方向移动，而攻锦的主力则撤退至北票和阜新，据此蒋介石断定我军无意固守锦州，进而决策让廖耀湘兵团继续向西推进。廖耀湘手握精锐之师，自信满满，坚信我军无力全歼他指挥的十万大军。即便在撤退至营口之际，他仍觉得时间充裕。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在10月16日至21日的短短几天里，国民党统帅部内部仍争执不休，而毛泽东与林彪却已迅速作出决策，调集部队围剿廖耀湘兵团。直至廖耀湘被俘，他才悔不当初，为何没有当机立断，迅速南撤。在新立屯的五天宝贵时间，竟成了他们求生希望的最后一丝火花。

03、东北局提议趁机解放东北。

林彪、罗荣桓在辽沈战役结束后给毛泽东的报告中，也特别强调了蒋介石的错误决策给我军提供了全歼廖耀湘兵团的机会。报告说：“廖耀湘兵团徘徊于彰武与新立屯一带，既未能解锦州之围，亦未成功策应长春的突围。若依卫立煌的策略，一旦锦州失守，便退守新民或沈阳，不至于迅速陷入败局。然而，蒋介石误判，以为刚攻克锦州的部队不可能迅速再战。加之陈铁（卫立煌的副手——作者注）在指挥锦葫作战时，被我军攻克锦州的第七、九两纵队向西南转移及增援塔山阵地的一小部分重炮所误导，产生了误判，以为我军可能趁机攻击锦葫，因而向上报告。与此同时，我军将锦西附近的两个独立师和第十一纵队一部向南佯动，并通知沿铁路至山海关地区做好军房和粮草的准备，制造声势。这些举措进一步促使蒋介石坚定了以廖耀湘兵团继续沿北宁线进攻的决心，意图重新夺回锦州。”

锦州战役结束后，我攻锦部队仅仅休整了三天。10月17日，林罗刘向中央军委请示下一步行动计划。毛泽东复电：“关于你们接下来的行动，我们认为应当迅速进攻锦州（西）与葫芦岛，不宜拖延，建议在休整约15天后展开作战。作战顺序应先取锦西，再克葫芦岛，力求在11月前完成对锦葫地区的全面占领。”

这时，长春60军起义的消息传来，形势发生了重大变化。18日10时林罗电告军委：他们原定诱沈敌南下后，再打大运动战。但60军起义、新7军被围，估计蒋不敢按原计划向锦州前进。所以他们也认为目前打锦西、葫芦岛之敌比较合适。毛泽东当即复电指出：“我们最忧虑的是沈阳敌军从营口撤退，增援华中。”故而，他提议：“在长春问题解决之后，除了留下数个独立师监视郑洞国及新7军（假定该部能够反正）外，进攻长春的各纵队及数个独立师应迅速全面南下，位于沈阳与营口之间。时间定在11月上旬，逾期则难以保障。同时，需派遣一个纵队控制营口，构筑坚固阵地，切断海上与陆地的联系，让蒋介石和卫立煌不敢轻举妄动营口。即便他们试图通过营口，我军也能先行抵抗，等待主力部队到来，将其围歼。”

无论打锦西还是占营口，毛泽东、林彪都是算在11月的作战计划内。在哈尔滨的高岗、陈云、伍修权等预见到东北形势将发生巨大变化，向中央和东总提出了全歼东北国民党军的建议。10月17日东北局在哈尔滨召开临时全体会议，研究商讨目前形势与工作。大家认为，目前东北形势正急速变化，已进入最后消灭敌人的阶段。要将目前的有利形势向东北全党阐明，提高各级组织所有干部争取胜利的积极性，发挥高度的进取精神。18日长春新7军放下武器后，东北局再次电告中央和林罗刘，他们已经安排十二纵和另外三个独立师从四平上车，24日以前全部运到青源，然后以急行军速度向鞍山、海城前进，以堵塞敌人向营口的退路。这个行动由十二纵司令员钟伟统一指挥。东北局电报说：“当前形势对我极为有利，我有信心全歼东北蒋介石的军队。因此，应借此胜利之机，鼓舞全体指战员，以坚韧不拔的毅力，不畏艰辛，攻坚克难，坚决而英勇地彻底消灭东北蒋介石的军队。”

后方的积极态度对前方的林罗刘有极大的推动作用，19日林罗向中央连发三封电报，汇报敌情和他们的行动计划。夜里21时的第三电，决定放弃打锦西，全力以赴回头打廖耀湘集团。电报说：“若沈阳之敌持续挺进至锦州，我军则待敌再进一程后展开攻势；然而，一旦出现敌军不再前进，或是向沈阳或营口撤退的迹象，我军应立即迅速包围彰武、新立屯两地之敌，运用分而治之的策略，彻底消灭新1、新3、新6、71、49军，确保其无法退守新民、沈阳或逃至营口。鉴于该敌随时可能撤回沈阳，我军必须迅速采取行动。恳请军委速回电指示。”

04、毛泽东、林罗速定辽西会战计。

19日毛泽东彻夜不眠，连续发出四份答复和指示林罗的电报。20日凌晨4时，他在给林罗19日21时来电的复电中说：“你们行动方针已有电示，即不打锦葫而打廖耀湘。我们完全同意你们的建议，如廖兵团继进，则等敌再进一步再进攻之；一经发觉敌不再进，或有退沈阳退营口的象征时，则立即包围彰武、新立屯两处敌人，以各个击破为方法，以全歼廖兵团为目的。望即本此方针，即刻动手部署，鼓励全军达成任务。”“高（岗）伍（修权）建议以十二纵及三个独立师由钟伟指挥，由四平以北上车赶于二十四日以前全部运抵清源，以急行军开至鞍山、海城，堵塞敌向营口退路。此计划甚为必要，请即电高、伍照此速办，愈快愈好。惟十纵仍须准备从大虎山开营口，以占先机。当然，十纵目前可在大虎山不动，待敌有退营口征候时迅开营口。”三个小时之后，毛泽东在第四电中指示林罗刘：“以一、二、三、五、六、七、八、九、十共九个纵队二十七个师，对廖兵团的五个军十二个师实施分割包围。”

辽西大会战的筹备工作在短短三天内便告圆满，策略与行动迅速展开。会议中，众志成城，各抒己见，采纳意见以实际效果为准则，彰显了我党我军指挥部门之间紧密的团结与高效的协作精神。相较之下，国民党统帅部内部争执不休，形成鲜明对照。若国民党将领对辽西会战中我军的胜利心存疑虑，认为系运气所致，不妨审视双方决策过程，自可窥见真相。

在接到毛泽东于20日凌晨4时发出的紧急电报后，东北野战军领导层迅速作出决策，决心全歼廖耀湘兵团。20日10时，他们向各纵队下达了作战指令，要求第十纵队，同时指挥第一纵队第三师和内蒙古骑兵师，迅速进驻黑山与大虎山一线，构筑防御阵地，以阻止敌军南逃并夺回锦州。原驻彰武北部的第六纵队（缺少第十七师）以及彰武西南部的第五纵队，则需前移至黑山东北的厉家窝棚、郑家窝棚、二道岗子一线，切断廖兵团返回沈阳的退路。主力部队——第一、第二、第三、第七、第八、第九纵队，第六纵队第十七师以及炮兵纵队，从锦州地区出发，火速北上辽西。作战方针为“拦头截尾，夹击中段”，力求彻底消灭廖耀湘兵团。在锦西方向，由程子华、黄克诚的第二兵团指挥第四纵队和第十一纵队，牵制侯镜如兵团，阻止其北上。第十二纵队和一兵团的11个独立师，从长春南下，牵制沈阳之敌。南满独立第二师则前往营口，封锁敌军的海路逃逸路线。东总强调，此次战役的关键在于能否切断新立屯、彰武之敌的退路，一旦敌军退路被截断，沈阳的敌军也将被牵制。总部要求各部在当前形势下，尽管疲惫，也要振作精神，坚决消灭廖兵团的五个军，并持续打击沈阳周边的敌人，解放全东北。特别指出，第十纵队、第五纵队、第六纵队及第三师的行动必须严谨无误，绝不可有丝毫疏忽或犹豫，绝不能让新立屯、彰武之敌逃脱。否则，将错失来之不易的胜利机会。因此，这三支部队必须时刻准备，勇于冒险，坚决行动。同时，锦州东北各纵队也需迅速响应，做好作战支援。

同日，林罗刘谭签署颁发了全歼东北敌军的政治动员令，指出：东北局势已发生了新的重大变化，我应乘敌连遭惨败，极端恐慌混乱，企图作东北总撤退的时机，连续作战。为此，首先抓住沈阳出来的廖耀湘兵团，与敌决一死战。此战成功，不仅能引起全国军事形势之大变，还将引起全国政治形势之大变，促成蒋介石的覆灭。动员令还指出：我军对此次决战充满信心，务必保持连续作战、屡战屡胜的坚定意志，一举歼灭敌军七八个师、数十个师，俘虏七八万乃至十余万人。彻底消灭东北国民党军，解放整个东北地区。然而，敌军退路已被我军切断，他们可能孤注一掷、负隅顽抗，因此绝不可掉以轻心。

05、十纵坚守黑山

辽西战役的重任，首先落在了十纵的肩上。10月21日，驻守黑山县城的十纵司令员梁兴初和政治委员周赤萍接到总部的紧急命令，要求十纵迅速赶往黑山和大虎山，选择有利阵地，构筑防御工事，并坚决死守，以保障我军主力顺利抵达，进而围歼来犯之敌。梁兴初、周赤萍立刻召集各师首长，部署作战任务，并进行了战前动员。梁兴初，东北野战军赫赫有名的虎将，林彪特意将他自一纵一师调至十纵，正是期望他能打造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虽然十纵是一支成立仅一年的新部队，但其中不乏来自359旅和北满剿匪的老战士，整体素质相当过硬。在纵队党委会上，梁兴初表情严肃地表示：“要想在这场战役中取胜，我们必须咬牙坚持！现在，野司首长和所有兄弟部队都在关注着我们。若能打好这一仗，便是全东北的解放，也将彻底消灭蒋介石的十万大军。若战败，十万敌军将逃入关内，那时我们便对人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大家看，我们正面临如此重大的任务，我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务必打好，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各师首长纷纷表示了坚定的决心，党委会也提出了“誓死守卫黑山，抗击敌人，与阵地共存亡”的口号。当晚，各部队便紧急出发，奔赴各自指定的阵地。

黑山与大虎山，乃北宁与彰武铁路之交汇点，亦汇聚着错综复杂的公路网络。黑山之西，坐落着高耸入云的医巫闾山脉，山脉海拔逾500米，宛如一道天然屏障，阻隔了西去的道路。而大虎山之东，则是绵延不绝的绕阳河沼泽地带，水道纵横，地形复杂，不利于大军行进。在这山脉与沼泽之间，便形成了一条宽约20公里的狭长通道。向北3000米，地势起伏的丘陵地带，进一步压缩了公路的宽度。即便千军万马汇聚于此，亦难以施展全力，可展开有效作战的部队实属有限。

22日拂晓，第十纵队的三个师部均已抵达指定地域。从黑山至大虎山一线，总长约为16公里。然而，这三个师的装备条件并不理想，仅配备了机枪、步枪和手榴弹。炮兵方面，仅有三个配属的炮兵营，装备了30多门火炮，炮弹亦显不足。面对如此广阔的防御正面，只能将三个师沿一线展开，每个师采用两个梯队的战斗阵型，其中两个团作为第一线，一个团作为预备队。梁兴初师长亲赴负责正面防御的第二十八师，视察工事构筑情况。此处西侧为大白台子，东侧是高家屯，丘陵地带的突出部则是101高地。梁兴初发现，这个制高点竟是一座寸草不生的石山，没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形。战士们挖掘工事时，根本无法撼动坚硬的石头。梁兴初与第二十八师师长贺庆积商议后，果断决定在地表上构筑工事。此时，在当地政府和军队的组织下，民众纷纷扛着木板、拉着钢轨，前来助战。2000多军民携带装满泥土的麻袋和草包，在高家屯一带迅速搭建了10个火力发射点。其他各部队也紧张地与群众并肩劳动，在短短20多个小时内，修筑了战壕、机枪掩体、指挥所、观察所和救护所等设施，每个主要火力点都铺设了一层钢轨、多层木板以及一米厚的泥土堆积。在大虎山阵地前，还挖掘了防坦克壕。全体人员严阵以待，一场激战即将拉开序幕。

恰在同日，廖耀湘将军发布了夺取黑山的指令。由沈阳调遣而来的207师3旅，在兵团直属重炮团的支援下，负责高家屯正面主攻；同时，71军的两个师从侧翼实施迂回战术。廖耀湘将军误判我军兵力不足，坚信一日之内即可攻克黑山。23日拂晓，国民党军的先锋部队自芳山镇向南推进，向尖子山我军第28师82团的7连阵地发起了猛攻。7连承担着警戒任务，阵地并无坚固工事。上午，敌军以两个营的兵力，对尖子山发起了三次攻势。冯祥瑞排长指挥得当，巧妙地部署火力，待敌人逼近后才以机枪和步枪齐射，将敌人一次次击退。然而，由于守卫主峰的8班伤亡惨重，弹药告罄，尖子山主峰最终失守。冯排长带领剩余的战士撤退至后方的一个小高地，继续顽强抵抗。午后，敌军再次发起两次攻势，7连战士与敌人展开了肉搏战，子弹和手榴弹皆已耗尽，他们只能以石块与敌抗争。战士们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言痛，硬是坚持到黄昏，在人员伤亡过半的情况下，才不得不撤出阵地。7连的英勇战斗，为保卫主阵地赢得了宝贵的一日准备时间。

当晚，我28师侦察队成功抓获了国民党71军87师师部的通信班长。其口袋中塞满了分发给各团的作战指令。此俘虏的抓获恰逢其时，使我纵队首长得以全面掌握敌军进攻部署。敌207师、169师将从正面对我28师高家屯阵地发起攻击，而敌新22师则计划从侧面实施迂回战术，对我30师阵地进行袭击。梁兴初随即通知28师，要求他们立刻加强阵地防御，做好迎敌准备。

06、高家屯激战

24日凌晨，国民党军队调动了4个师的兵力，配备5个炮兵团的火力，向我方黑山与大虎山阵地发动了全面攻势，黑山阻击战就此展开。梁兴初在纵队司令部了解各师的战况，29师和30师均反馈敌军正在集结并动向不明，尚未发动进攻。28师的贺庆积师长报告称，国民党军队绕过黑山的正面防御工事，向侧翼的高家屯阵地发起了猛烈的攻势。梁兴初闻言心头一紧，原来因工事修建困难，高家屯阵地并未被列为防御的关键区域，仅由84团2营负责一线防守，并有山炮营提供炮火支援。国民党军队同样狡诈，试图利用我军防守的薄弱环节，突破我们的防线。想到这里，梁兴初立刻起身，亲自前往前方28师指挥部，坐镇指挥。

国民党军队集结了压倒性的重炮火力，首轮炮击便将高家屯三个高地上的多数防御工事摧毁，84团2营亦承受了惨重的损失。梁兴初抵达28师指挥所的地下掩体，透过望远镜目睹高家屯阵地被浓烟所笼罩。密集的炮弹持续倾泻至三个高地，尘土飞扬，烟雾弥漫。梁兴初对贺庆积师长下达指令，强调防御重心须置于101高地，务必坚守阵地，即便阵地失守，亦须迅速夺回。同时，他命令82团作为预备队，随时待命支援。贺师长向纵队首长保证，28师必将坚守高家屯阵地。

国民党军队的攻势已然展开，207师3旅冲锋在前，而新6军169师则作为预备队待命。旅长许万寿指挥三个营的兵力，高呼着口号，向一零一高地及其侧翼的石头山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我军84团2营6连的两个排坚守在了一零一高地上，他们英勇抵抗，连续击退了敌人的两次进攻，阵地前遍布敌军尸体。然而，进攻石头山的敌军不顾伤亡，持续发起冲锋。我军一个排在激战中损失惨重，援兵未能及时赶到，到了下午两点，敌军在第四次进攻中成功占领了石头山。

石头山沦陷，我军九二高地4连的侧翼因而暴露，面临敌人的夹击。敌军以一个营的兵力对九二高地发起猛攻。4连凭借机枪和步枪的火力，奋力反击敌人。207师作为国民党青年军，战斗意志坚定，不顾伤亡，持续发动进攻，逼近4连的阵地。4连的伤亡情况日益严重，却始终未能得到有效的支援。面对困境，1排长李永发毅然坚守阵地，率领仅剩的6名战士，拿起步枪，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李永发凭借手中的刺刀，先后击倒数名敌人，但自己却身负重伤三处，最终在九二高地上英勇牺牲。

在16时，敌军夺取了九二高地，继而又向九零高地发起了猛攻。我84团2营经过一番激战，实力锐减，阵地沦陷。此时，一零一高地上仅余6连的十名战士顽强坚守。面对敌军的连续胜利，他们再次发起冲锋，向一零一高地发起猛攻。我军战士失去了阵地依托，只能在弹坑中翻滚，向敌军投掷一枚枚手榴弹。然而，手榴弹很快耗尽，战士们只能以刺刀为武器，进行最后的殊死搏斗。至16时20分，一零一高地亦告失守。

局势愈发严峻！高家屯阵地不幸陷落，敌军势必将突破我军黑山防线，撕裂南逃的壁垒。在这危急关头，28师贺庆积师长展现了非凡的镇定。他毫不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即刻下令调集全师的12门山炮，对一零一高地发起了猛烈的炮击。高地上的敌人正忙于构筑工事，而我们的炮弹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将敌人炸得血肉横飞，哀嚎遍野。贺师长又指令82团的1、3营在84团蓝芹的指挥下，迅速向高家屯阵地发起冲锋。1营主力直冲一零一高地，3营则兵分两路，分别向九零、九二高地发起攻击。激战半小时后，敌人在高家屯阵地上留下百具以上尸体，狼狈逃窜。敌207师3旅虽倾注了三个团的兵力，整日疯狂进攻，却依然惨遭败绩。

此日，国民党71军向黑山西北部我29师阵地发起攻势，新6军22师亦向大虎山我30师阵地发动进攻，然而，面对我军的坚韧抵抗，两军均未能推进分毫，损失惨重。廖耀湘兵团在黑山、大虎山的第一日攻势，毫无所获，进展全无。

夜幕低垂，十纵的首长紧急向野战军司令部报告了当日的战况。林、罗、刘三位首长迅速回电指示：“望你们秉持坚韧不拔的意志，誓死捍卫阵地。只要坚守住黑山、大虎山这两处关键之地，撤退之敌必被我军彻底消灭。我军大军正在向北推进。”

28师需在夜间加强阵地防御，82团接替84团执行正面防御任务。鉴于84团在阵地上的伤亡教训，决定以少量兵力坚守高地，其余部队则藏身高地后的战壕内隐蔽；同时保留强大的预备队，适时实施反击，确保阵地稳固。当晚，十纵的战士们在疲惫之余，在当地居民的协助下，积极修复工事，为即将到来的激烈战斗做好准备。

“24日的进攻失败，廖耀湘极为愤怒。71军91师进攻大虎山作战不力，刚一接触，士兵便四下溃退。廖下令严办该师师长戴海容。71军认为廖耀湘损人利己，留着嫡系主力不用，让他们当替死鬼，怨气冲天。当廖不得不甩出王牌，以新6军169师代替207师进攻，新6军军长李涛傲慢地说：“207师打不下黑山，看我们新6军给他打下来看看！”在二线的49军军长郑庭笈预感到了危险，建议不要在黑山久留，改道后撤寻找退路。他在电话中警告李涛：你打算就此撤退还是继续顽抗？如此打法，我们恐怕都得去哈尔滨打扫茅房（即沦为俘虏）！”然而，廖耀湘坚信能够攻克黑山，命令新6军不惜一切代价，占领黑山走廊，并要求新1军全力炮击，进行最后的拼搏。

25日凌晨6时，新6军169师的一支部队向我军黑山高家屯阵地发起了猛攻。吸取了207师失败的教训，该部并未正面强攻，而是巧妙地迂回至一零一高地东南侧，导致我方突出部阵地上的部队陷入了不利境地。随后，他们与正面主力的部队协同，发起了多路并进的攻势。坚守石头山的6连在短短一小时内成功击退了敌人两次进攻，然而，在敌军炮火的猛烈轰击下，伤亡惨重，阵地亦遭受了严重破坏。当敌人第三次发起冲锋时，仅剩的战士们奋勇冲上前线，与敌展开肉搏战。就在此时，敌军炮火突然再次袭来，阵地前沿的敌我双方人员悉数阵亡。169师占领了石头山，随即向九零高地的5连发起了冲击。5连的干部未能保持冷静，命令两个班出击，结果在敌军炮火下全部壮烈牺牲。5连干部接连伤亡，但敌人仍一波接一波地涌来，部分敌军成功突入阵地。危急关头，4连2排由孙永胜排长率领及时赶到增援。孙永胜战斗勇猛，指挥战士们击退了敌人，成功收复了阵地。然而，面对169师兵力和火力的绝对优势，以及其第二梯队的再次冲锋，我军有限的兵力逐渐减少，且缺乏预备队的支援。在人员伤亡严重的情况下，前沿阵地于11时被敌人攻占。207师的助攻部队也成功迂回占领了九四高地。

在此情形下，一零一高地被敌军围困于三面，形势愈发紧迫。82团军事教导队队长张国带领着百余名学员，勇敢地向九四高地发起了反攻。他们以冲锋枪和手榴弹为武器，猛然冲入敌阵，成功消灭了敌军近一个排的兵力，并在半小时内夺回了九四高地。然而，一零一高地却持续遭受敌军炮火的猛烈轰炸。敌军组织了敢死队，以重金诱惑亡命之徒向我方阵地发起冲击。82团2营经过一整天的激战，阵地上的兵力几乎耗尽，在弹药告罄、人员锐减的情况下，一零一高地于下午4时再度沦陷。

高家屯阵地失守，又一次打开了黑山的门户，直接威胁到十纵的全线防守。贺庆积师长在电话中请示梁兴初，能否等到晚上再反击。梁兴初斩钉截铁地回答：“务必在黄昏前发起反击！尽管我们此刻身心俱疲，且有伤亡，但敌人的损失更为惨重。若等到夜晚，敌人将得以喘息，工事也将得以修复，显然此刻立即进攻更为适宜！”贺师长坚定地表示将无条件执行命令，随即迅速组织部队发起反攻。

07、我军主力已至

梁兴初深知，28师经过两日的激战，预备队已告罄。他果断下令，将89团2营从大边壕紧急调往高家屯支援，并亲自赶赴城北28师师部，坐镇指挥全局。师政委晏福生向梁兴初汇报，贺师长已奔赴前线组织反击。梁兴初拿起望远镜观察，发现北面公路上正有大量敌军前来增援。他随即指挥28师山炮营集中火力，对敌军后方进行猛攻。短短十分钟内，炮火急袭成功打乱了敌军的增援阵型，迫使敌军退守胡家窝棚。然而，敌军并未甘心受挫，在我军炮火暂停的瞬间，他们立即以重炮群进行反击，将我军阵地炸得浓烟滚滚。

依循梁兴初的指令，28师将82团全体及84团3营集结，于当晚20时在炮火掩护下，分四路猛攻高家屯阵地。82团1营负责主攻一零一高地，而84团3营则从两侧进行迂回；82团的2营和3营各自负责夺回石头山与九二高地。战斗伊始，我军山炮、迫击炮以及轻重机枪齐发，对高地展开猛烈的炮火攻击，以支援步兵推进。82团1营1连，在战斗英雄倪恩善的率领下，巧妙地规避了敌军火力，仅十多分钟便冲上高地，与敌展开激战。战士张连发携带手榴弹，连续摧毁敌军火力点，再次将红旗插上一零一高地。经过一番激战，一小时后，2营和3营亦成功夺占阵地，高家屯重归我军掌握。梁兴初听闻此消息后，心中千斤重石方落，长舒一口气。

10月25日，对黑山阻击战而言，堪称最为惨烈的一天。廖耀湘指挥新6军、71军及207师共五个师的精锐之师，动用了全部的重炮火力，倾泻了近万发炮弹，发起了数十轮猛烈的攻势。我军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寸土必争。即便只剩下最后一人，也誓不放弃阵地。阵地一旦失守，立即组织反攻，坚决在当日夺回阵地。高家屯作为黑山阻击战的关键节点，28师承受了严峻的考验。守卫黑山北面大白台子的83、85团同样表现出英勇无畏，将71军两个师击打得溃不成军。经过三天的激战，黑山前沿硝烟弥漫，尸横遍野。国民党军伤亡超过8000人，6000余人沦为俘虏。而我军十纵也付出了4100余人伤亡的惨痛代价。

梁兴初可能没有感觉到，他们反击高家屯的战斗相当顺利，敌军没有预料得那样拼死抵抗。这是因为情况起了变化。黑山三天攻不下，使廖耀湘完全丧失了西进锦州的决心。情报机关向他报告，解放军主力已经到达北镇地区，行动之迅速出乎意料之外。廖耀湘决定放弃进攻黑山，夺路向东南方向退却，准备逃向营口。25日他电告卫立煌，马上得到批准。卫立煌还告诉他：“如情况万不得已，可退回沈阳。”廖耀湘企图抓住这最后的机遇，为他的庞大兵团开辟一条生路，于是命令于25日黄昏停止对黑山的进攻，将队伍尾端变为前锋，由新3军和49军作为先锋，向东南方向的台安、大洼进发，而71军则作为后卫，掩护大军撤退。

此刻，十纵也打得筋疲力尽。梁兴初正在为明天如何组织战斗苦苦思索，26日凌晨3时，野战军司令部发来急电：“北上的主力部队已抵达战场，敌人已全面溃退。请立即协同一、二、三纵队，从黑山正面发起追击。”

08、黑山战经验

梁兴初心中激动不已，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春雷之声”！他迅速下达命令，将总部的重要指示传达至各部队，共同分享这份胜利的喜悦。一纵副司令员曹里怀携几位参谋，长途跋涉抵达十纵司令部，商讨追击事宜。梁兴初紧握着昔日并肩作战的老战友曹里怀的手，满怀喜悦地说：“老曹，你们日夜兼程，奔波了300里，实在不易啊！现在，让我们共享这份‘肥肉’，你瞧哪块更诱人，就任你挑选吧！”曹里怀幽默回应：“我们来得急切，若是抢了最肥的‘肉’，似乎不太礼貌呢？”众人闻言，纷纷捧腹大笑。这份共享胜利的荣耀与喜悦，实在难以用言语尽述。

鉴于当时对国民党军主攻方向的判断不够精准，因此在阵地布局上，主要防御阵地设于黑山以北，而将黑山以东视为侧翼保障阵地，仅部署了一个营的兵力防守，防御设施薄弱，工程保障不足（石质山地不利于构筑工事）。当敌人对该阵地发起主要攻势时，军、师在思想准备和作战方案上均未充分准备大规模作战，导致阵地多次失守。后续的反冲击与敌人争夺，付出了惨重的伤亡。若战前能对敌人擅长侧翼攻击、擅长迂回的特点有更为充分和准确的估计，将一个步兵兵团部署在十里岗子、曹家屯固守，并将防御前沿推进至井家凹子、五里岗子、下万子一线，而将一零一一线高地作为重火器发射阵地，或许结果会更为理想，不至于遭受如此大的损失。

黑山阻击战在十纵的辉煌历史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论及部队的编制与装备，十纵并非东北野战军中最为强大的存在。然而，这支英勇的部队并未辜负野战军总部首长的厚望，他们以鲜血和生命捍卫了阵地，书写了与塔山阻击战同等的辉煌篇章。时至今日，谈及辽沈战役，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塔山与黑山阻击战，这两场战役以其残酷程度和卓越成果，成为整个战役中最为关键的成功战例。新中国成立后，黑山阻击战更是被搬上了银幕，使得青年一代能够永志不忘这段历史。